杭州的冬季似乎特别阴冷,没有晴空。考试的两天,繁重的脑力劳动,寒冷的鬼天气,没一丝温暖气息。
把试卷封住,呵着冻得发麻的手指,舒下一口气,终于考完了,似乎完成了一个任务,我可以接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一边了。却没有轻松,没有懈下包袱的踏实感。
走出考场,天居然放晴了,落日余晖斜射在疲惫的身上,来不及看四周环境,径直坐上公交车往回赶,只想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
时光流转,近半年的历程,恍然逝去,感觉就像在做梦。
一
2004年8月,拥有一份不好不坏的文秘工作,每天忙的时候像打仗,闲的时候无聊之极。无意间浏览网页,看到了考研加油站。看到许多为考研努力奋斗的人,还有许多感动人心的事迹。心头那个久远的梦想,仿佛在那一刻被唤醒,我也要考研!
专科毕业之时,完全有机会专升本,进一步深造的我,却迫于经济压力,父母的不支持,无法继续读书,却成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憾事,一直都耿耿于怀。
喜欢读书,却因物质而扼住前进的脚步,我心不甘,自考本科。工作后,才知道理想与现实相差悬殊,所有的一切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简单,许多事情都要付出代价才会成长。处于灯红酒绿之际,总会淡漠最初理想的光辉。
校园时的生活仿佛早已远去,心头一直渴望深造的梦也越来越飘缈。
直到看见网上的考研加油站,看见其的一个女孩子中师毕业,考上浙师大的感人精神,我震憾了。积在内心深处的梦想被激发。考虑到目前到杭之后,找工作遇到的种种挫折,受到的无数打击。我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疲惫了职场生涯,渴求回归校园的宁静,做一名大学教师,教自己喜欢的现当代文学,才是我真正的梦想。正值工作的淡季,何不利用这段时间,既完成了工作,又拥有了学业,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我终于知道到自己该如何选择前方的路,如何走下去,我的心无比激动、兴奋。仿佛看到自己已坐在大学校园,读自己喜欢的现当代文学.......
二
凡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如此艰难。
开头几天,我用工作之余的时间来看英语单词,满腔的豪情壮志,激发不完的斗志,激励着我奋勇前进。
大约坚持了十五天,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
那天,我和平常一样,吃过午饭,坐在桌边休息。忽然隔壁的陈总过来,小秦,你过来一下!我尾随其后,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坐定,开门见山。你来了有几个月了吧,这段时间公司里人事要做一下调整。你等这边来了新人之后就可以......我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明白了其意。“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我马上收拾。”我插话。他还是说了下去,只是考虑到,你对绍兴话也不懂,很多事情要和本地人打交道。让你离开并不是说你做得不好,你在其他方面还是很优秀的......我的心在一刹那间感觉特别委屈。辞退我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我不懂方言,另有隐情。
这份工作是副总力邀我过来的。而且我来了之后,表现一直很优秀,副总很是赏识,给了我很多关怀帮助,让我有种异地漂泊时他乡遇故知的温暖。
因我是辅助副总工作的,很少与老总打交道。其间,老总有一哥哥也在单位,是一负责做标书,拉业务的业务人员,该人小学文化,只会讲方言,普通话讲不好,业绩极差,口碑更是上不了台面,爱管闲事,自以为弟弟是老总,目中无人,连副总也毫不放在眼里,自以为是,认为公司就是他自家开的,他就该管所有一切大小事务。
我这个外地来的文秘,在他看来就是打工者,软弱可欺,凡事总要对我吼几嗓子才显出他的地位。初到公司,副总就极为器重我,把公司公章交给我管理。这日早晨,我刚到,老总的哥哥就到办公室来,问我要公章,说是有事要用。凭着做事原则,我总要先问有何事,有没有经过领导同意。他就对我大声嚷:“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啊!这公司就是我们自己家的,我还要跟谁请示?”他不由分说就把公章拿走。
后来,我工作忙闲,只要他有事,必先做他交待的事,否则就要当着众人的面骂我。我基于副总交待,不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均忍字为主。
又一日傍晚,下班后,同事们都各回各家,留下无家可归的我在办公室玩网络论坛。他却进来,要求我帮他打一份报告。我玩兴正浓被打断,自然心有不情愿。顺口说,都下班了,明天再说不行吗?再说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他立即就吼:“你以为我是在求你是不是?你是我们聘请过来的,我什么时候让你做就得做!”一看他那种态度,多日来压在心头的怒火一下子涌上心口,我也发火了:我把已经接过来的稿子,用力抛在桌子上,迅速关上电脑,指着他的鼻子回敬道:“请你以后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讲话,你以为你是谁?”见我这阵势,他吃惊的看着我。我摔门而去。
走出去,心里感觉前所未有的爽快。谁说工作着是快乐的,结果我却常常受气。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发短信给副总,说我和陈工吵架了。副总很快打来电话,说那个恶人已先告了我的状。
我没想到,同事之间的争吵,竟然引来老总和副总的圆桌会议。他们就我的去留问题,专门召开会议。副总认为,谁都会有脾气,每个人都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都有过年轻气盛的经历,给我机会让我成长。老总却认为我辰没了他的哥哥,就要开除我。副总极力保我,我并不知晓,这事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场争吵过后的两个月的这天下午,老总终于通知我可以离开了。
并不是因为我能力的问题,而是因为我得罪了老总的哥哥,我认为可以供我考研的工作,就这样以极其委屈的理由,结束了。
我不会等待他们找到新人再离开,我选择当即离开。副总感到很内疚,难过,说他无能力挽留我。特意为我送行,以表示歉意。
在流浪异乡的日子,碰到副总这样好的人,是我的幸运。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他无力挽留我?就如见面时他的一句话,我一定要让你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他教给我许多做人的道理,生活的意义。
三
上天总爱和我开玩笑,总在我开始决定一件事,并付诸努力的时候,给我重重的一击。
离职,因为那样一个龌龊的理由。心头充满着悲凉。
回到杭城,男友宽慰我,先休息,想好了再决定是找工作还是考研。
找工作很顺利,有几家单位让我去。其中选了一个装饰公司,上了三天班,感觉特别累,每天回到家里,浑身散架似的,根本无力再去学习。
承受不了边工作边学习的双重压力。不再工作,决定全身心地考研。然而,生活是要有物质基础的,每当看着别人早出晚归,为生活忙碌奔波时,我心头会产生自己如此无能,要靠别人的支持生活,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心头又无限失落,担心到时候考不上,工作也没有了,一切都是空。
学习是非常艰苦无味的事情,更何况寄居在别人那里,更添无限落漠与无助,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常常会闹情绪,这些无疑会影响到复习的进程。
日子绝不会因为任何人在做任何重大的事而停滞不前,它永远都那么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人。
转眼,九月过去,十月来临。
我却因一此意外,出了事故。躺在病床上一个月,无心学习。病后,思家心切,回老家看望,十一月初,回到杭城,已到报考之时。
依据自己的复习时间,还有原来的基础,我选择报一所普通院校。报名时,由于本科还有一门刚刚考完,是否通过还不知道,又担心卡住,最终惶惶地还是报上了。
四
交钱,照相,到学校买历年试卷,在网上下载相关知识,参加培训班,所有这一切,都是考研必经历程。不想一一叙述了。
学习的日子,很少外出,封闭了自己,与外界极少联系,忘记了很多人,忘记了很多事。也收获了很多,把原来喜欢却无法深入的现当代文学,玩得烂熟于心。
在此,特别感谢我的朋友,他给予了我无数的关怀与帮助,还有精神上的鼓励和物质上的大力支持。
还要感谢艰难的路上,一路同行的朋友们。相同的命运给了我们同样的渴望,共同的理想!
其间的点滴细节,不再想一一回忆,成长的路上,每一种经历都是财富。
前程未卜,结果还有待时间验证。我不知道成功离我有多远,但我会选择一如既往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