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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学敏院士这位被原中国工程院院长朱光亚誉为“鬼手神针”的中医针灸专家,用很多传奇的故事向世界证明针灸的神奇。
阿尔及利亚国防部部长骑马摔伤致瘫,从欧洲请名家专家十几位,久治无效。石学敏两枚银针针毕拔出时,患者那月余多未曾动一下的腿便抬起来了,惊得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意大利一位上流人物的千金出了车祸,需骨折复位手术,但麻药引起呼吸抑制,石学敏在她的合谷、太冲、人中等穴扎了5根针,施以手法后,病人竟丝毫没有痛感,10分钟后,手术复位成功。
还有著名的醒脑开窍针法,也就在几针之间,就让中风病人脱离了危险,四肢可以动弹了。
做有思想的临床家
毕业于天津中医学院的石学敏是我国第一批中医大学生,也是既秉承传统中医、又接受现代多学科教育的一代人。学生时代的石学敏就不比吃穿,也不游玩,而是埋头于医学书籍中,所以脑子里的问号也特别多,弄得老师经常说:“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清楚,以后你自己去研究吧!”石学敏上学时还有一个愿望,就是不要做鲁迅笔下只知种地的闰土,他要看看世界到底是什么样。
在天津中医学院一附院工作两年后,石学敏被选派参加全国针灸研修班,到北京的中医研究院培训。在这里,石学敏接触到对其一生都影响巨大的一批中医界西学中专家,也就是在那时起,石学敏觉得中医的传统精髓不能丢,但也不能稀里糊涂地看病,个人的经验和科学规律还是有差别的。也就是说,疗效确定才能得到认可,治疗的规范化才能易于推广,至此,石学敏将这种现代而开明的中医思想贯彻终生。
熟知石学敏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有思想、有胆量的人,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大家还处于“文革”中,石学敏就开始潜心研治古人所谓无法救治的“心病则暴死”的中风病;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大家还困惑于改革开放初期的各种新思潮,针灸还没有受到广泛关注的时候,石学敏就提出了对手法量化操作的“针刺手法量学”理论。
本院职工说起石学敏院长,大家一致认为其为人大气,做事坚定利落。以前石院长抽烟,后来忌烟时用大家的话就是“咔嚓”一下就忌了,再也没碰,不像一般人非得有一番反反复复的痛苦挣扎。
生活中的石学敏也总是推掉好多高级宴请,一方面为了挤出更多的时间,另一方面也是避免肠胃受累。石学敏告诉记者,从小生于天津郊区的他,没有生就一副消化大鱼大肉的好肠胃,因此也就多享受享受粗茶淡饭吧。
改写中风治疗史
石学敏创制的“醒脑开窍针法”真正地介入了中风急救,改写了中风的中医治疗史。在以前,中医药很少参与中风急性期的治疗,多在缓解期改善对偏瘫、语言不利等后遗症状发挥作用。医学常识告诉我们,脑细胞在缺血缺氧状态下几分钟、几小时就会液化死亡,那么它所控的中枢功能就会完全丧失,除了生命危险,相应地中风康复也遥遥无期,有很多即使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可见越是尽早纠正改善脑供血,后遗的症状就越少,恢复得也越好。
醒脑开窍针法就做到了救急康复同步进行,其阻止脑细胞死亡速度基本上比药物吸收过程快。
石学敏依据中医的章法,尊重临床疗效,在针刺手法和选穴上又有别于传统中医方法,也拿出了让外国人认可的数据和疗效。
根据“心经有邪心包受之”和“救急醒脑开窍为要”的原则,参考现代医学实验中内关和人中的良好作用,石学敏把内关和人中定为最根本的治疗穴位。同时,又考虑脑的供血是两条:一条是在颈动脉,一条是椎基底动脉,所以在风池、翳风、完骨等穴位做了特殊研究,怎么取穴和扎针效果最好,从而解决了两处供血的问题。在这基础上,形成了醒脑开窍针法一整套内容。
1996年,一位叫劳德的美国教授来到天津中医学院一附院,提出要看一看1995年前后用醒脑开窍针刺法治愈的100份病例,进而又与这些患者见了面。当他完成所有调查后,感慨地说:“你们中国的患者是幸福的,对于中风病,我们美国是没有这样良好的治疗方法的。以后,我要是得了中风病,也要到你们这里来治疗。”
近两年在科技部推广项目过程中,某省西医院神内科主任对醒脑开窍针法还不太服气,面对一个危急的中风患者,对石学敏说:“我只能给您一个小时的时间。”石学敏说:“不用,半个小时足矣!”15分钟后,病人血压正常、颅内压正常、意识清醒。于是神内科主任追着石学敏说:“我一定要到你那里去进修。”
现在,病房里有很多来自欧洲、美国、韩国的患者,拥有高新科技的发达国家的病人能千里迢迢到发展中国家来看病,可见对中国针灸的认可程度。
力倡中医规范化
追求规范化就有可能损失中医的灵活性,而很多人把后者看作中医辨证论治的精髓,这种矛盾一直是中医界极具困惑又备受争议的问题。
记者问及石学敏时,他认为,中医也许有两条路,一条按照传统的方向发展,另一条就是中医的现代化,在中医精华和现代科学之间找到一个比较好的结合点,能够按照标准化、规范化的方向推广发展,50年、100年后中医将大放光彩,决不是现在的这种状态。
“我本身热爱中医,也反对中医西化。但是我希望中医的手法是确定的、规范的,中医的疗效是可重复的。醒脑开窍针法大科学家用也是这种手法,小住院医用也是这种疗效,不仅中医可以用,西医院也可以推广,并且有同样的疗效。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我的学生也会用,并不是一个高明的老中医在世时名气大震,是这个地区的福分,过世了,就再得不到高水平的治疗,就是这个地区巨大的损失。我们也不赞成僵化,醒脑开窍针法也有配穴和加减应用。”
石学敏力倡的针刺手法量学也是出于这样的初衷,如今这种最化操作的理念已广泛应用于多种疑难病的治疗中。
多年来还致力于针灸国际化推广的石学敏,面对国外众多的怀疑,也总是用小小的银针来回答一切。
采访将尽时,石学敏还特意提到了“生在淮南则为橘,生在淮北则为枳”的典故,他不相信西医是橘,中医是枳。
我们相信中医界只要有精心且懂栽培的人,橘和枳即便产地不同,也同样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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