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雾非雾。来如春梦几多时?夜半来,天明去。去似朝云无觅处。”这说的不是我们的兴趣吗?大致如此。
世事无常,任何一种兴趣的选择都有它的缘由,都具有时间意义上的理解。有些早年的狂热追求,远看空翠凝结,近看却不见青绿,弃如鄙屣。人生的轨迹本来就没有规划好的线路与拐点,甚至连方向都没有,越往后,选择的多向越多,初衷不改者少了,弃旧趋新的多了,流沙坠简,雾隐灵山,总还是有人喜欢面对新的通道,新的方向,新的活法。孔老二说的,那种即使箪食瓢饮在陋巷也有精神享受的人,眼看着就远去了。
据说生命薄如蝉翼,柔若浮云,却要在这条数十年的人生路上身心疲惫、无穷无尽,于是我们丢了,丢了旧颜,着上新妆;丢了兴趣,换了嗜好。每每几天几个月乃至几年,驰骋于我们所喜欢的东西里,却丝毫不见收获迹象,日复一日的重复,枯燥连着枯燥,无聊续着无聊,逃了,逃了,古有弃笔将,人挪活呢,于是把灼灼目光,笼到新的聚焦点、新的探索。歌声里唱着用酒精麻醉寂寞,用音乐谋杀寂寞,用键盘如飞换取精神上的鲈鱼脍鲜,用BBS荡涤胸中憋屈。
人,需要自我刷新,而目的不清,人生纵有许多么门,你可想一一推开?而看重目的,未曾跋涉,便想拥蓬莱仙境入怀;未及垂钓,就算计午饭添肴。过了。比如文学爱好者,非得着墨自矜,硬生生将自己与别人贴上档次标签,此某某彼某某;比如书,昨天张爱玲今天汪曾琪明天百年孤独后天等待戈多,随风随时尚而读,自以为悠而闲呢,其实书么,冷暖自知,情趣自得。最烦畅销书排行。
追求,追求如此的辽远。彼岸如此遥远,渺渺茫茫,笔耕墨濡中的持守、殉道般的磨砺、体验,除了真正心灵的维他命,造就了宗教般不可摧毁的信念,悄然无声走到底的,谁还能呢?不多了,不多了。好久前我已经丢开绘画,今天早晨在龙江小区那儿看到一位孩子持着墨笔,凝神凝气,我就那么很抒情的站着看,矫情的说,眼睛都润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