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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的启蒙运动的影响篇一
;关键词:符号;符号意义分析;浮世绘;凡·高
一、符号学
(一)符号的定义
苏珊·朗格是美国著名的符号论美学家,其《情感与形式》一书以“艺术是人类情感符号形式的创造”为核心[1]。在艺术领域,绘画本身就是一个物体的符号,而不是一种完全的复制。在作品中,个人情感转化为特定的艺术模式,不仅融入语言、符号、形式,而且还能投射出艺术家自身独有的人格魅力。
(二)符号的内涵
我们处在一个有着大量符号的世界,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所有活动都离不开符号。哲学著作《人论》中认为,人类世界所存在的语言、神话、宗教、艺术、科学和历史都是符号活动,它们表现的是人类在符号活动中形成的种种经验。其中艺术同语言一样,每一件艺术品都有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审美价值。
(三)符号的载体
艺术是人类情感的符号创造,是一种直接感性的意象,是一种充满情感和生命的意象,是一种诉诸情感的活动。艺术作为一种认知符号和形象符号的表达方式,能够更好地体现一个人对客观物体的思考和主观情感意识的表达。艺术家运用线条、色彩、形式等更直接、自然地表现外在形式的符号,将自然或人类世界的某个方面融入作品中,试作品具有视觉感染力。
二、浮世绘艺术中的符号元素
(一)浮世绘的产生
浮世绘,也就是日本的风俗画、版画,是日本江户时代(1603-1867年)兴起的一种独特的民族艺术,是以江户市民阶层为基础的风俗画。在日本的艺术发展史上,浮世绘的艺术表现形式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它产生于残酷的战乱与短期的安宁交错的动荡时代,随遇而安、及时行乐的思想在平民阶级中广泛流传,被称为“梦之浮世”的思想被广泛传播。
(二)日本艺术发展的特征
外来艺术的传播,对于东方艺术的发展影响甚远。日本是个单一民族国家,对于外来艺术有着矛盾的态度,既对外来艺术有着强烈的依赖性,又对本民族形成的艺术有着很强的保护意识。这样的社会意识形态下,艺术的发展有着双重性。一方面,大量吸收国外艺术,改变自身艺术的不足,从而得到更好的发展;另一方面,尽力保护本土现有的艺术。
(三)浮世绘绘画艺术特征
本文从符号学角度出发,主要从造型、构图、色彩三方面对浮世绘的艺术特征进行概括。
1.造型
造型是艺术绘画的要素,浮世绘的造型极具代表性,有很强的装饰效果,造型的表现主要体现在线条的运用上。浮世绘线条的技法与中国工笔画的技法相似,用线随性,用笔大气,简洁概括,非常注重线条的流畅性和表现力。力求表现线形,没有明暗、光与影的概念。浮世绘的线条是其一大特色,线条的表现力强调创作者的精神境界,有着非常丰富的精神内涵。
2.构图
非对称性构图凸显了日本浮世绘独特的形式美,在日本艺术中,不对称性已经发展为美的规范。在日本美术中,画面构图首推非对称性样式,往往只把大自然中的景色作为画面的一部分,因为自然万物更多是以不规则的形态出现,这也体现了日本人崇尚自然的独特审美意识。多采用剖面式的构图方法,用瞬间定格的形式来表现。
3.色彩
浮世绘色彩以自然的色调为基础,没有阴影平面式的描绘是日本美术的传统。浮世绘艺术对色彩的运用并不局限于追求客观自然的真实再现,而是通过对自然的仔细观察,再根据主观印象大胆概括和变化自然色彩。画面色彩多选用白、绿、黄、蓝等原色,同时运用不同的色彩来进行简单的搭配,使画面整体形成鲜明干净素雅的装饰风格。在浮世绘的中后期作品中,色彩鲜艳的对比色被大面积使用,尤其是蓝色和黄色。
三、浮世绘在欧洲的传播
(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
18至19世纪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日本作为一个四周环海的岛国,借助海上国家的优势,把握住大航海時代的机遇。日本向欧洲大量输出商品,最初是以货物包装纸的形式进入欧洲。在这种社会历史背景下,浮世绘作为一种文化艺术品,被赋予种种不同的色彩,改变了当时欧洲乃至世界的艺术格局。
浮世绘不仅是日本最具代表性的绘画艺术,而且因为其对西方现代艺术的影响而闻名世界。对于西方国家来说具有浓厚的异国色彩,在西方,“浮世绘艺术”甚至被认为是日本绘画的代名词。其中其影响最严重的是欧洲印象派绘画。在绘画技巧上,它不再像古典主义那样把阴影平滑到看不见线条的程度。相反,它强调平面着色,不添加阴影,保留线条和使用大胆的颜色。透视关系不再是严谨的科学,而是大胆的尝试。这些都符合浮世绘的特点。
四、运用符号意义进行分析
(一)浮世绘艺术与凡·高艺术的对比分析
通过表1可知浮世绘对凡·高艺术的影响主要表现在点、线、面和色彩上,即形式美部分。凡·高在吸收的过程中,根据自己的思想进行创新,形成了自己的审美意蕴。
(二)浮世绘的形式美对凡·高对影响
1.构图的改变
早期凡·高主要学习传统的西方绘画技巧,受西方绘画的影响,画面构图主要以对称性和完整性为主。然而,当凡·高接触浮世绘艺术之后,他的创作中的构图也开始发生变化,1888年创作的《播种者》,是凡·高离开巴黎后,到达法国阿尔居住期间创作的,以农民为题材,画中的截头梅树来自凡·高的家乡,荷兰防风袋中的截头树,整个画面被斜向的截头树切断,人物被安排在左下方,与之前的构图相比有很大的突破。其中人物、截头树、太阳的造型都被处理得极具装饰性,整幅画充斥着浮世绘的审美趣味。
2.多变的线条
凡·高在巴黎期间受印象派和日本浮世绘的双重影响,因此吸收了多种不同形式的线条表现手法,最后形成了凡·高独特的线条符号。接触浮世绘艺术后,凡·高临摹了大量作品,1887—1888年的画作中开始出现明确的轮廓线。同时,凡·高在素描上有着更为明显的浮世绘的线条特征,作品中出现大量熟练而有力的长短线条。1888年创作的《阿尔的舞厅》,是凡·高与高更合作完成的,两位画家的风格交融,在作品中表现得相当明显,厅顶的黄色灯光以成对的方式出现,形成一种炫目的错觉,近处妇女们头发的线性处理手法也与浮世绘艺术极为相似。厅内拥挤的人群则通过形态饱满、以深色弧线勾勒出外轮廓来体现,凸显出一种富有韵律的起伏感,也能更好地体现空间的景深感。
3.明艳的色彩
纵向对比凡·高早期和后期的作品,变化最大的是色彩。凡·高早年向荷兰画派学习,受学院画派的影响,经常使用黄色、棕色等较深的颜色来表达农民的劳动生活。凡·高的绘画形式是在1886年开始转变,1888年在阿尔基本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色彩符号特征。如1888年创作的《夜晚咖啡馆》,绿色的天花板,红色墙上映衬着亮光,亮光和黄色的地板使画面形成强烈而鲜明的色彩对比,营造出令人紧张的氛围。这幅画采用高视点,以台球桌为中心进行放射性景物安排。运用透视原理,黄、红、绿三种颜色相辅相成,使整个画面显得压抑。咖啡馆里摆设的物体可以画得笨重庞大,占据大部分画面,相比之下,人物显得渺小而无助,以此突显人物的孤独感。
五、结语
日本浮世绘艺术已经慢慢退出世界舞台,但它的艺术成就对西方艺术乃至世界的影响都是巨大的,浮世绘艺术的土壤滋养了一大批渴望突破传统的前卫艺术家,它无疑是不可替代的。在文化传播中,当一种新文化融入另一种文化时,当地的文化会做出相应的改变。两种文化的交融并不是某一种文化取代另一种文化,而是一种双向选择。我们深处这个艺术多元化的时代中,研究日本浮世绘艺术对欧洲艺术的影响具有必要性,让人们认识到学习外来文化的两面性,使文化艺术得到更好的发展。
参考文献:
[5]易彩波.日本浮世绘艺术初探[j].美术大观,2015(3).
[7]朱维明.从版画中走来的凡·高[j].美术,2003(5).
作者单位:
南京林业大学艺术设计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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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欧美政治潮流的一个显著特征是民粹主义的勃然盛行、翻腾得势。就欧洲而言,无论英国退出欧盟的公投决定、法国极右政党国民阵线的崛起、北欧诸国右翼政党的抬头,还是排外性政党在许多“新欧洲”国家的突进,抑或西班牙激进的左翼政党社会民主力量党、希腊新兴的极左派——左翼激进联盟党的选举表现,都被视为欧洲民粹主义的昭著征兆。民粹主义在当今西方世界风行天下引起了中国国内外学界的高度关注,本文基于已有相关学术研究成果,从论及原初意义上的民粹主义之基本含义开始,总结归纳并略为探讨当今欧洲的民粹主义及其对欧洲社会的(可能)影响。
一、民粹主义的基本含义
类似于其他很多理论——历史概念、理念或者教义、行动准则,民粹主义作为意识形态、政治文化乃至政策行为信条,包含非常丰富的内涵,具有可变和多样的实在形态,在不同国家和不同发展阶段,有其不同的表现形态。人们只要对历史和思想史有最粗浅的印象,无疑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民粹主义:不同时期俄国版的民粹主义、美国版的民粹主义、菲律宾版的民粹主义、越南版的民粹主义、委内瑞拉版的民粹主义、东欧国家版的民粹主义,等等。民粹主义实可谓“一个游荡世界的幽灵”。
那么到底何谓“民粹主义”?“民粹主义”在原初意义上到底意指什么?“民粹”,顾名思义,意指“以民意为精粹”,而“主义”则倾向于将其推至极端化,使之具有二元对立色彩非常浓厚的政治社会观,亦即将社会人为划分为两个彼此敌对的内部少有分化的同质体——“纯粹无暇的人民”和“腐败不堪的精英”,并且相当顽固地认定政治应当是人民之“公意”的表达。如果按照中国国内著名学者俞可平教授20年前在其理论文章《现代化进程中的民粹主义》重要揭示,可以进一步做出更加细致辨析:民粹主义既是一种政治思潮(思想观念、意识形态),又是一种社会运动,还是一种政治策略。首先,民粹主义作为一种社会思潮,其基本含义是它的极端平民化倾向,即极端强调平民群众的价值和理想,把平民化和大众化作为所有政治运动和政治制度合法性的最终来源,以此来评判社会历史的发展。可见,它在理念上反对精英主义,忽视或者极端否定政治精英在社会历史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其次,民粹主义作为一种政治运动,主张依靠平民大众对社会进行激进改革,并把普通群众当作政治改革的唯一决定性力量,由此从根本上否定政治精英在社会政治变迁中的重要作用,平民化便成为民粹主义政治运动的本质特征。最后,民粹主义作为一种政治统治的策略,意指动员平民大众参与政治进程的方式。这种政治政策的主要特征是通过强调诸如平民的统一、全民公决、人民的创制权等民粹主义价值,而对平民大众从整体上实施有效的控制和操纵。于是,民粹主义又成为“操纵群众的一种特殊的具体方式”。这种政治动员的方式,在现实政治中常常演变成政治领袖出于政治控制的需要而对人民大众进行蛊惑人心的宣传鼓动。
在逻辑上和历史上,民粹主义都只是随着现代市场文明的成长才出现的,并且通常是作为现代市场文明的抗拒和批判力量,才获得了它那确认、表达和捍卫现实或想象中的普通民众利益的特定意义。西方思想史上第一个具有深远影响的现代化进程批判反思者、法国彪炳史册的思想家卢梭,理应是考察民粹主义(理念)的一个合适的历史起点。卢梭的政治哲学主体中无疑包含着显著的民粹主义成分。他至少以其三套观念,为民粹主义的成型和蔓延做出了最根本、最经久的贡献。这三套观念分别是:否定个人主义和社会分化的平等观;诉诸大众情感和贬抑抽象理性的浪漫主义;“公意”作为绝对权力支配一切的政治设计。可以说,几乎所有业经充分展开的民粹主义,不管具备怎样的具体形态,都以卢梭最初说明的这三个方面为基本属性,都以谋求社会平等、抒发大众情感和实现“民意”统治为实践纲领。
总之,民粹主义是一种与精英主义相对立的平民主义。但这里仍需略微探讨民粹主义研究者始终关注的一项重大且基本问题——民粹主义(平民主义)和精英主义的关系。民粹主义毫无疑义地反对精英主义。当然,民粹主义者反对精英政治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在其传世之作《政治学》中提出了与贵族政体(正宗政体)相对的寡头政体(变态政体):如果是少数人统治国家,但这些统治精英们总体上比较节制,不是贪得无厌,治理国家比较有分寸,就是贵族政体。但如果统治精英们变得极其贪婪,丝毫不顾及多数普通民众的利益,贵族政体就蜕变为寡头政体。可见,当今欧美民粹主义者确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批判和反思在全球化金融体系中占支配优势的贪得无厌和不负责任的部分精英。与此同时,民粹主义对待精英政治的基本态度、立场却是它并不容纳或者宽容精英主义,相反甚或敌视精英主义,信奉平民主义对精英主义的压倒性胜利。亚里士多德同样注意到民粹主义现象。他在《政治学》中如此提出,共和政体(正宗政体)中,尽管统治国家基于多数人的意志,但这种统治兼顾了多数人和少数人、穷人阶级和富人阶级的利益,否则共和政体就蜕变为平民政体或者暴民政体。
二、欧洲民粹主义勃兴的重要诱因、
主要根源和具体表现
当今欧美民粹主义的盛行被认为是民粹主义的第三次浪潮。荷兰国际政治学家卡茨·穆德刊载在美国《外交》季刊2016年11/12月号一篇文章即以“欧洲民粹主义的浪潮”为题,该文指出若干重大刺激因素助推民粹主义运动步入欧洲政治的中心舞台。
按照穆德的揭示,恐怖主义袭击、难民危机(或曰来自伊斯兰世界的难民潮)和经济危机被认为大致构成了当今欧洲民粹主义勃兴的重要诱因。首先,最近数年,在欧洲发生的接踵而至的恐怖主义袭击给欧洲公众造成了异常深刻的心理冲击、精神震撼和随之引發的强烈愤怒。对欧洲人来说,自冷战终结以来,他们的安全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脆弱。其次,由于中东若干威权政体的垮台和频仍战乱(特别是叙利亚内战连同美国打击“伊斯兰国”的军事行动持续和升级),欧洲国家还遭受难民危机的苦苦折磨。大量穆斯林难民的涌入引起了欧洲保守势力和很多公众的严重恐慌。第三,欧洲还深陷肇始于美国次贷危机的欧美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的严重困境。欧洲大部在经济、金融领域困难重重和表现糟糕。这场自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全球性经济恶浪有其更深刻的心理和思想的冲击。美国前驻华大使芮效俭在2008年10月初华盛顿的一次会议上提出,金融危机是“大灾难性的”,其意义不亚于苏联崩溃,因为它使得西方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和自由民主制度的所谓优越性变得严重不确定,人们开始大大怀疑这些是不是应对世界严重问题的最好办法。
经济全球化的重大弊病、欧洲社会结构性变迁连同欧洲政治精英的治理失能被很多研究者确认为构成当今欧洲民粹主义勃兴的主要根源。首先,经济全球化固然给欧洲国家带来重大裨益,但也导致严重的问题:最近三四十年,西方国家内部贫富差距显著扩大、经济不平等大为加剧。当经济不平等程度很高时,民粹主义更易于兴起。其次,欧洲发达国家早已步入后工业化时代。去工业化和民众大幅放松对宗教教规的严守导致中左和中右政党不再像过去那样得到劳动阶层选民和信教选民的有力支持。不仅如此,过去数十年间欧洲社会人口族群与宗教结构发生重大变化。新增移民加上不同族群出生率的差异,使得欧洲出现了白人族裔人口比例下降、少数族裔人口比例上升的现象。这里的少数族裔人口包含快速膨胀的穆斯林人口。欧洲人口的穆斯林趋势甚至比美国更为明显。仅从欧洲经验上讲,欧洲是以基督教为主导宗教的社会,往往难以有效同化或吸纳信奉伊斯兰教的穆斯林人口。即便在取得欧洲国家国籍之后,部分穆斯林人口仍然难以建立起基于公民身份的政治认同,他们往往把宗教认同置于国家认同之上。这无疑使得欧洲社会对日益增长的穆斯林人口产生了很深的群体焦虑。第三,或许更为重要的是,欧洲政治精英现今远未也无能重塑国际国内治理体系或者体制来吸纳或者包容全球化导致的可能紊乱或潜在收缩。今日全球化模式的一项主要特征是:经济全球化(资本和商品的全球化)速度业已大大超过了政治、宗教和文化的全球融合进程。由此,经济的全球化与政治的全球化两者之间的紧张加剧化。面对由欧美世界主导和设计的既有全球化规则和体制亟须改造甚或重塑的情势,欧洲政治精英显得无能为力。
大多数欧洲国家议会中都有民粹主义政党的代表。他们中大部分都是右翼(尽管并非都是激进右翼)势力,其余很多则是左翼势力。民粹主义政党在欧洲六国——希腊、匈牙利、意大利、波兰、斯洛伐克和瑞士议会中发展势头最为迅猛,控制着议会议员席位的最大份额。其中,匈牙利、意大利和斯洛伐克三国中,民粹主义政党在最近议会大选中发展之势可谓高歌猛进,而民粹主义政党在匈牙利的发展情势最引人注目。该国执政党青年民主主义者联盟和最大的反对党“更好的匈牙利运动”俱为民粹主义政党。现今欧洲的民粹主义者近乎推翻了欧洲精英共识:欧洲一体化进程、多族裔社会、新自由主义经济改革等等。尽管就总体而言,民粹主义庞杂难辨,但仍可大致做出如下非常笼统归纳:其一,反欧洲一体化的民粹主义。这类民粹主义强调国家主权至上,反对主权让渡,由此怀疑且拒斥欧盟。其二,反移民的民粹主义。这类民粹主义同头一类民粹主义紧密相连。毋庸置疑,欧洲国家越来越包围在穆斯林移民潮里。无论在法国,还是意大利,反穆斯林移民潮都表现了政治文化相当强烈显著地朝民粹主义、本土主义、民族主义方向转变。其三,反紧缩的民粹主义。部分欧洲国家,特别是南欧国家和东南欧国家深陷债务危机而难以自拔,财政紧缩和反对政府干预经济,则被认为是摆脱目前经济困境的一大新自由主义药方。然而,这类民粹主义主要关注社会不公和贫富分化,认为财政紧缩只会损害穷人利益并由此极力反对紧缩。他们在希腊和西班牙显得尤为突出;其四,“两不像”民粹主义。这类民粹主义在政治光谱中,既非左翼,亦非右翼。例如,意大利的“五星运动”,他们高举环境保护、反腐和反现存精英体制的旗帜。
三、欧洲民粹主义对当今欧洲社会的影响
民粹主义的后果具有严重的不确定性。中国国内外众多政治学者确有理由对整个世界范围内的民粹化倾向忧心忡忡,普遍担忧民粹主义的崛起可能会对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的国内政治制度和国际秩序产生颠覆性的影响。
首先,民粹主义对欧洲思想观念结构造成很大冲击。欧洲民粹主义政党的崛起强化了民粹主义思想在欧洲社会的蔓延趋势。民粹主义蔓延的一种重要表现就在于它作为一种思维或话语方式已经渗透到了欧洲主流社会中。例如,把政治竞争对手描绘为精英代表而把自己塑造成人民的真正代表,这已经成为主流政党诋毁对手的惯常方式。用穆德的话说,至少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民粹主义已经成为西欧民主政治中的一种常态,并且成为一种“时代思潮”。
其次,民粹主义危害欧洲社会的经济发展。民粹主义是现代化和全球化的产物,然而它却内在地具有深刻的反市场、反现代化和反全球化倾向。当今欧洲的民粹主义亦如此。民粹主义者通过政治集权和政治动员,往往能够在短时期内迅速调动社会经济资源,从而使经济明显增长。但从长期看,民粹主义政权最终都无一例外地会严重损害国民经济的发展。
再次,民粹主义政党的崛起对欧洲既有政治结构造成很大冲击。尽管民粹主义对现存欧洲国家政治体制亦即代议制民主持有诋毁立场,然而它却充分利用代议制民主体制以发展壮大——通过民主选举,谋求乃至实现议席突破,从而冲击了欧洲既有的政党结构,尤其是主流政党在既有政治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由此在很多欧洲国家出现了一种新的政党结构:来自右翼和左翼的民粹主义政党成为其重要构成。当然,在欧洲发达国家,当今民粹主义极可能会受制于民主法治的约束,其传统的负面作用会最大限度地弱化。然而,同样必须指出,民粹主义通常会撕裂社会,危害社会团结。民粹主义情绪往往会导致民众普遍的“仇富”、“仇官”和“仇外”心态,造成普通平民与社会精英、外来移民的对立。从理论上讲,不同选民群体之间的政治分裂容易导致更多的政治冲突。选民政治的分裂被认为包含阶级分裂、宗教分裂、族群分裂等。欧洲民粹主义会导致欧洲白人与少数族裔之间、基督教与伊斯兰教之间、开放主义者与民族主义者之間政治分裂程度的提高。由此政治分裂清晰可见。当然,民粹主义也不至于大到危及欧洲的民主政体从而导致欧洲国家民主政治的崩溃。
最后,民粹主义对欧洲一体化进程和欧盟的团结造成威胁。英国脱欧派的胜利对欧盟造成的打击不容忽视。主张脱欧的民粹主义势力顽强地存在于法国、荷兰、丹麦甚至德国等欧洲国家。例如,荷兰自由党党首海尔特·维尔德斯、法国国民阵线领导人玛丽·勒庞等民粹主义势力代表都极力主张脱欧,并呼吁本国实施脱欧公投。还有,民粹主义通常会助长极端民族主义。欧洲内部反移民、反难民、反穆斯林的声音愈益高涨,以至于“伊斯兰恐惧症”已经开始在欧洲蔓延,这显然有损欧洲多族裔社会的发展。
(作者单位:晋军,中共南京市委统战部;杜捷先,解放军73617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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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欧洲安全局势对于中国乃至于全世界都有非常深刻的影响。当前欧洲的安全局势非常严峻,特别是欧洲安全局势里受到极端宗教势力、恐怖袭击以及中东难民等的影响,因此,中国应该坚决与欧洲人民一起反对恐怖主义,并且从“一带一路”等策略入手,深化中欧合作机制,推动中欧关系走上新台阶。
关键词:欧洲安全局势 中国 中欧关系 外交
中图分类号:d822. 文献标识码:a
欧洲和中国是有着悠久外交历史的区域,对于中国而言,欧洲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伙伴,同时也是中国潜在的竞争对手,而欧洲更是需要抓住中国机遇,提高自身的应对危机的能力。欧洲近年来的安全局势并不容乐观,特别是在中东叙利亚、利比亚等国内局势持续动荡的情况下,很多中东国家的难民都采取渡海的方式到达欧洲各国,不过也因此给欧洲各国带来压力。不同的宗教信仰、种族之间的矛盾和摩擦,在激化的条件下也就出现了更严重的冲突,比如法国在近两年来发生的恐怖袭击、阿梅尔神父遭割喉杀害等事件。另一方面,英国以公投形式选择离开欧盟,也可能对欧盟内其他经济强势国家带来骨牌效应,这些也无可避免对欧洲当前的安全局势带来隐忧。因此,在这种急剧变化的欧洲安全局势下,中国在处理中欧外交问题需要谨慎,特别是要有针对性地调整中欧外交策略,以此实现国家利益的最大化,更能够实现中欧合作的双赢局面。
一、当前欧洲安全局势要点分析
(一)中东危机对欧洲安全局势的影响
中东危机是近年来全世界最不稳定的一项安全局势因素,对于欧洲而言,其与中东世界也是一衣带水的邻居,所以中东危机对于欧洲的影响极为深刻。中东危机极为复杂,从叙利亚的民主化运动演化成为武装冲突,叙利亚已经成为各方政治势力的角斗场。而欧洲在叙利亚危机当中则表现出彷徨无措的状况。西方欧洲各国从金融危机爆发之后,经济元气尚未恢复,而叙利亚战争直接为欧洲带来了数以百万计的中东难民,对于长期不设置内部边防检查的欧盟各国而言也直接影响了互相的信任和团结。中东难民在欧洲各国的遭遇并不尽相同,部分欧洲国家已经出于自身的综合考量,放弃了接受中东难民,而德国等国家则从难民法律政策、德国对于基层劳动力的需求等方面考虑,仍然接收难民,这些也让欧洲各国对于中东难民的政策步调不一致,形成了巨大反差,影响了欧洲国家互相之间的团结。
(二)极端宗教思想对欧洲安全局势的影响
在叙利亚战争中,中东危机最为突出的另一个表现是出现了极端组织伊斯兰国。伊斯兰国在叙利亚战争中与巴沙尔政府军队久持不下,没有找到真正的突破点,又转而威胁伊拉克的安全。在对于自身的战争没有获得任何新进展的同时,极端主义的思想也影响了欧洲,给欧洲的安全局势带来了非常严重的负面影响,这种危机直接表现就是恐怖袭击。
法国在欧洲近两年来成了恐怖袭击和宗教矛盾最为集中和激化的区域。法国在2015年到2016年之间,发生了多宗恐怖袭击,比如法国巴黎《查理周刊》发表涉及侮辱伊斯兰教先知穆罕默德的漫画,很快触发了伊斯兰国以及其他伊斯兰宗教团体的严重抵触,随后在2015年的1月7日发生了《查理周刊》总部遭到恐怖袭击,主编在内的12人遇袭身亡的事件。而2016年7月法国国庆日当天,在法国南部城市尼斯出现了大卡车冲撞并开枪扫射人群事件,造成数十人死亡,更在随后发生了十九岁的法国籍穆斯林将年逾耄耋的阿梅尔神父割喉杀死的惨剧。
从上述的情况上看,极端宗教思想催生了族群互相之间的敌视和矛盾,而这种矛盾以难民人口最为集中的欧洲尤甚。欧洲各国面对恐怖袭击,即便是加以警惕和防御,也无法完全避免此类事件的发生,这也给欧洲各国尤其是宗教族群复杂的国家带来沉重的安全危机。
(三)英国脱欧后对欧洲安全局势的影响
欧洲近年来由德国倡导的欧洲防务一体化,一直都受到来自英国的压力,而欧洲持续的经济下滑、经济外交问题上的矛盾不断等,英国已经将欧盟视为一种沉重的包袱。因此,2016年英国选择以公投的形势脱离欧盟,无疑在经济方面的考虑最重。但是,英国离开欧盟,对欧洲的安全局势也带来了更大的影响。首先是欧洲传统的安全局势“三巨头”的局面就被打破了,变成法国和德国互相之间的制衡。德国柏林和法国巴黎将会在欧洲军事安全方面有更大的发言权。其次,欧盟将会在军事安全政策上偏向俄罗斯。北约军事集团一向多依靠欧盟的经济制裁作为惩罚俄罗斯的工具,但是德国和法国比英国在经济联系上,与俄罗斯往来更加密切。从未来的欧洲防务发展趋势上看,英国脱欧后欧洲会和俄罗斯有更多合作,而东欧和西欧之间的矛盾或许渐趋缓和。
二、基于当前欧洲安全局势的中欧外交策略思考
(一)坚持中欧命运共同体的外交思想
无论恐怖袭击如何威胁甚至影响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但对于中国而言都是潜在的威胁。中国作为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本身面对的安全威胁也非常多。因此,在欧洲出现较多恐怖袭击,特别是围绕宗教与族群矛盾的恐怖袭击时,中国应该毫不犹豫地声讨、谴责针对欧洲的恐怖袭击。只有将全世界的安全局势视为自己国内的安全,才能够最大意义上推动世界的和平稳定。在欧洲人民需要中国人民的支持时,任何的价值观或者贸易上的摩擦都应该放下。中国要将中国和欧洲互相之间的关系放在一个更为广阔的历史坐标中,积极探寻中欧的利益交汇点,深化各方面的合作,这样才能够互利共赢。中欧共同体的思想对于欧洲安全局势的积极作用是非常明显的,只有让世界上的极端势力感受到中欧之间的紧密合作,特别是中欧之间要联手打击极端势力、恐怖主义势力等负面力量,这样才能够推动中欧等国共同迈入和平环境之中,为自身的经济、政治以及文化上的发展争取更多的空间。
(二)从“一带一路”等策略促进中欧合作
“一带一路”对欧亚大陆的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和战略价值。无论是在欧盟中的欧洲各国,还是俄罗斯、英国等独立于欧盟之外的其他国家,中国都应该一视同仁,以同样的互利共赢的思路促进欧洲和中国的合作。欧洲的安全局势之所以会转向严峻,从本质上分析,是因为欧洲在后金融危机时代并没有寻找到更合适的生产力着力点,无法调节欧洲区域内的产能和自身需求之间的矛盾等,才会导致英国对欧盟失去信心。然而欧洲在经济上发展的困局,却从另外一个方面给中欧之间的深化合作,特别是从“一带一路”的策略着手推进带来更多的合作机会,这些对于中欧的发展都有着重要的价值。世界经济的复苏动力不足,因此叙利亚等中东危机,从本质上看也是经济上的危机。因此,中国在处理中欧合作外交关系过程中,安全始终是和经济层面结合在一起的,只有让中欧之间的经济合作更加紧密,在未来,政治上和军事上的合作才能够逐渐打开更多途径。
三、结束语
国际之间的政治关系在合作过程当中难免会存在矛盾,大国之间的政治、经济以及文化上的博弈也更为复杂。在未来新的发展趋势下,中欧之间的政治、经济以及文化等方面的合作将会逐渐密切,欧亚大陆之间的合作将会更加频繁。所以,在欧洲当前严峻的安全局势背景下,中国要和欧洲一起联手打击以“伊斯兰国”等为代表的极端宗教恐怖势力,并且从“一带一路”等方面深化中欧之间的合作,探索中欧之间的利益共存机制,进而不断推动中欧之间的互利共赢,真正为中欧多层次发展提供更多的制度、模式支持。这样才能够为未来的中欧外交关系拓展更多的空间,进而促进中国在国际外交舞台上获得更多的发展资源。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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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欧洲生态绿党在法国2020年市政选举中取得突破性胜利,进一步推动了自2017年以来法国政党政治的力量重组与格局分化。绿党之所以能够在法国掀起一股“绿色浪潮”,既源于“生态政治”在法国日益受到重视,选民对绿党的政治主张广泛认同,也受益于绿党搭建的参与式民主机制,以及能够准确瞄准目标选民、重视同其他政党合作等实践策略。绿党的政治崛起将会引发法国制度变革的范式转型,强化“生态政治”作为法国政坛主导性议题的角色,给执政党与政府带来政治压力,同时带动更为广泛的政党关系调整。
【关键词】法国;绿党;欧洲生态绿党;市政选举;生态政治
【doi】10.19422/.2020.11.011
2020年法国市政选举因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一度中断,推迟了3个多月,直到7月初才完成全部法定程序。在这场广受关注的法国基层政治选举中,欧洲生态绿党(eelv,下称绿党)取得历史性突破,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一股巨大的“绿色浪潮”。绿党的突破性胜利使其成为一股能够影响法国政局未来走向的不容忽视的力量,也进一步推动了自2017年以来法国政党政治的力量重组与格局分化。
欧洲生态绿党的发展历程与政治主张
作为左翼政党的绿党虽然规模不大,但在法国政坛一直较为活跃。近年来,绿党不断与时俱进完善自身的政治纲领以获取选民支持,为其政治进步奠定了民意基础。
一、绿党在法国的基本发展历程
綠党的发展历程中有两个重要转折:一是1984年1月由社团组织转型为建制政党“绿党”(les verts),二是2010年11月重组建立“欧洲生态绿党”。
与欧洲其他国家生态主义政党一样,法国绿党也起源于20世纪70年代的环保与生态运动,其历史可追溯至1970年在巴黎成立的社团组织“地球之友”(amis de la terre)。当时,法国活跃着多个主张生态主义的地方性社团组织。出于从政治上扩大生态运动影响的需求,这些生态组织决定参加法国的政治选举,而第一次参选即瞄准了1974年的法国总统选举。通过此次参选,这些生态组织成功地将生态议题带入法国政治领域,并引发选民的广泛关注。此后,诸多生态组织的政治参与甚为活跃,而且很快就影响到其他政党。在1978年国民议会选举中,环境与生态议题已进入所有政党的竞选纲领。
1984年以前,法国的生态组织经历了较为复杂的合并、分化等重组变革,彼此之间既有合作又有竞争。在重要的政治选举中,它们多以临时组建的行动联盟作为参选主体。随着环保与生态运动在法国逐步深入人心,建立一个持久的机制性政治组织的必要性日益凸显。在此背景下,1979年成立的“生态政治运动”与1981年成立的“生态主义联盟”在经历短暂调整后,于1984年1月合并重组为建制政党“绿党”。[1]此后,绿党逐渐成长为法国政坛的一股新兴政治力量。在1989年欧洲议会选举中,绿党突破性地赢得10.6%的选票,成为当时法国在欧洲议会的第四大党,开始在法国及欧洲层面施展其独特的政治影响力。此后20年间,绿党的政治参与一直很活跃,在部分选举中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总体上没有实现重要突破,同时还面临着1990年成立的生态世代党(génération écologie)、1994年成立的独立生态主义运动党(mouvement écologiste indépendant)等其他政党的竞争。
二、绿党的价值观与政治纲领
经过多年发展,绿党逐步将自治、责任、团结、非暴力与参与式民主等价值观作为其立党之本。[5]其中,“自治”代表绿党的务实导向,意在使每一个人都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能看到自己行动的结果;“责任”是指要对他人负责,对自然和人类后代负责;“团结”源自绿党对人类命运相互依存的认知,以及对公共且有限的物质财富进行公正分享的需要;“非暴力与参与式民主”则强调通过协商讨论与透明的方式,解决人类社会中的冲突或找到正确的道路。
保护自然与社会生态是绿党最为核心的政治纲领,统领着很多具体议题。比如,在自然生态保护方面,绿党强调整个人类群体为其后代保护环境和生态系统的责任,以及面对可预见的灾害进行预防和干预的原则,主张保护生物多样性、应对气候变化、推动能源转型等。在社会生态方面,绿党强调社会团结与公正、减少社会不平等、财富与资源共享,反对经济自由主义的破坏性影响,鼓励发展替代性经济举措,保护多元主义,尊重少数群体的权利,反对种族主义、惩治腐败,倡导和平与宽容等。实际上,在绿党的政治主张中,很多具体议题同时关涉自然与社会两大领域,比如强调社会可持续发展,主张摒弃不考虑地球资源有限性的生产主义意识形态与经济无限增长的教条,倡导生产与消费方式的生态转型等。[6]绿党的政治主张直指法国在经济社会发展中显露出来的诸多问题,这为其赢得了更广泛的民意。
总体来看,绿党积极参与法国总统选举与各级地方政治选举,但在2020年法国市政选举之前在国内所获支持率始终比不过在欧洲议会选举中的支持率。因此,在法国各级议会中赢取更多席位、壮大政治影响力,一直是绿党政治实践的重要目标。
法国2020年市政选举中的“绿色浪潮”
每6年举行一次的市政选举是法国最为基层的政治选举,不但选民关注度高,而且各政党出于夯实基层政治根基的考虑也十分重视。此前名不见经传的绿党在2020年市政选举中取得重大突破,在法国基层政治中掀起一股“绿色浪潮”,并开始大面积在地方深入扎根,打破了过去由传统左右翼政党主导的地方政治格局。
一、新冠肺炎疫情严重冲击下的2020年市政选举
2020年市政选举俨然成为法国史无前例的一场地方政治选举。首先,前后两轮选举中的投票率均创下历史新低,3月中旬首轮选举的投票率仅为44.66%,[7] 6月底的第二轮选举的投票率则为41.6%,[8]均比2014年低了近20个百分点,而且越是在大城市投票率越低。尽管投票率低的原因主要是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但“不屈法国”(fi)领导人梅朗雄(jean-luc mélenchon)还是将大量选民弃选称为“公民罢工”。[9]其次,正常的选举进程被迫中断,选举周期拉长,以及由此导致的新议会无法按期履职、前任执政团队任期延长等,都使得此次选举变得不同寻常。
值得注意的是,在此次选举中,曾经于2017年打破左右翼两大政党对垒而赢得执政权的共和国前进党(lrem),并没有在其首次参加的市政选举中延续上升势头,也没有充分利用其作为执政党应有的优势,不但未能如愿夯实自身的地方政治基础,还因败选失去了主政大中型城市的机会,陷入严重溃败之中。受益于此次选举中广泛存在的“前任红利”现象(届满离任市长再次當选的比例达83%),[10]大量传统左右翼中坚力量社会党(ps)与共和党(lr)籍的届满离任市长再次当选,从而使两党基本稳固了地方执政团队,并扭转了自2017年以来所面临的失去民意支持的危机。
二、绿党取得突破性胜利
在此次市政选举中,绿党实现了40多年来最大的政治突破,赢得大量市政议席,并在众多大中型城市甚至重量级城市获得执政权。
在首轮投票中,绿党虽然没有竞选团队直接胜出,但在诸多大中型城市民意支持率大幅提升:在全国122个重要市镇中赢得参加第二轮角逐的机会,相较于2014年数量提升了5倍。[11]同时,还在里昂、波尔多、斯特拉斯堡等多个重要城市得票率居首。在第二轮投票中,绿党进一步扩大了领先优势,不但较为轻松地赢得上述几个城市的选举,还在马赛市长的选举中实现突破。
综合来看,绿党在全国范围内赢得30多个大中型城市的选举,其中有4个城市人口规模位居前10位,其斩获的众多市政议席也遍布于各地大中型城市。绿党的突破性胜利使其在大型城市中呈现的综合影响力已超过社会党和共和党,远胜共和国前进党。选举过后,虽然社会党与共和党总体上基本稳固了各自的地方政治根基,但它们在大型城市的领导权却明显逊于绿党,而共和国前进党则几乎失去了所有大型城市的政治阵地。
绿党成功主政里昂、马赛、波尔多等诸多重要城市,具有突破性意义。在里昂,绿党不但赢得执政权,给社会党长达20多年的执政画上句号,而且还取得了里昂大都会(métropole de lyon)议会的领导权。作为在法国2015年行政区划改革中设立的特殊行政单位,里昂大都会下辖59个大小市镇,在促进地方经济发展、城市化、农业发展与土地治理等方面,拥有较大权力与预算,近年来一直是法国区域协调发展的焦点所在。在马赛,绿党主导的竞选联盟结束了共和党对当地长达20多年的执政。在波尔多,绿党成功击败了共和党与共和国前进党联盟,使得右派连续执政70多年的历史骤然结束。未来6年,绿党的执政理念将会深刻影响一大批大中型城市的发展、改革与治理。
欧洲生态绿党何以掀起“绿色浪潮”
绿党之所以能在此次选举中掀起席卷法国政坛的“绿色浪潮”,[12]得益于其鲜明的政治主张和长期不懈的政治建设、参与式民主决策机制、准确的选民定位以及重视同其他政党合作等实践策略。
一、政治主张赢得广泛认同
作为绿党立党之本的环境与生态议题,近年来日益受到法国民众重视。绿党领导的“生态政治”,以应对气候变化与追求社会公正为统领,不但涉及传统的环境保护、自然生态、气候变化与能源转型等问题,还逐步拓展到社会可持续发展的诸多领域。绿党主张通过政治行动来推动社会发展模式转型,直面法国面临的诸多现实困境。
从2016年“黑夜站立”运动到2018年兴起的“黄马甲”运动,法国民众持续批判的诸多制度危机,日益引导人们转向“生态政治”,也直接推动了近年来绿党民意支持率持续上涨。在2019年欧洲议会选举中,绿党以13.48%的得票率再次成为法国在欧洲议会的第三大党。[13]而新冠肺炎疫情的持续发酵也进一步在自然环境与社会发展方面催化了法国民众对“生态政治”的敏感性。
2019年12月,法国舆情研究机构(ifop)的调查结果显示,在生态环境问题上,民众认为法国政府的作为并不到位,总体给出了不及格的评价,甚至有三分之二的受访者认为现任总统马克龙既没有积极投身此项工作,亦不具备相应能力。[14]另外,2020年市政选举前夕,民调机构益普索(ipsos)的调查显示,47%的选民最为关心环境问题,50%的选民认为绿党主政自己所在市镇是件好事,73%的选民希望绿党能获得市政议会议席。[15]这样的民意氛围为绿党在此次选举中的政治突破奠定了良好基础。
在2020年市政选举中,围绕保护环境与维系社会生态平衡的主题,绿党提出了诸多政策主张:对地方区域发展进行重新规划,建设能源转型示范市镇,努力实现100%可再生能源的自给;减少人员、商品与废物的流动,努力实现低碳交通;发展弹性经济与对社会—环境有益的经济体系;发展循环经济与生态农业,限制经济发展对地方资源的影响;增强社会凝聚力,抑制各种歧视,减少排斥、教育不平等与贵族化等现象;为市镇生活提供有活力、包容性强、充满多样性的文化服务,等等。[16]这些主张因地制宜地融入绿党散布在各地竞选团队的施政纲领中,使民众对它们的理解与感知更为具体而明确,有助于吸引选民支持。
二、搭建参与式民主决策机制
近年来,绿党一直秉持开放姿态,持续加强自身政治建设,尤其注重搭建参与式民主决策机制,向广大民众征求意见,以保证提出的政治主张或政策建议能迎合大多数人诉求,进而赢得支持。
绿党创设了以“好好生活”(bien vivre)项目为依托的咨询与决策机制,[17]旨在以参与式民主的方式不断完善其政治方略。为此,绿党建立了多个工作委员会,分别负责不同领域的政策咨询与谋划,并将之作为开放式参与平台,吸引公民个体及相关领域内众多社团组织参与。这些议题集中指向自然生态与社会生态两大主题,具体涉及农业农村、循环经济、生物多样性、教育、移民、住房与城市化、城市贫民区治理、健康卫生等多个领域。
绿党的这种政治姿态,在组织形式上回应了法国民众对所谓民主赤字的批评。绿党走参与式民主路线,吸引更多选民与社会力量参与其政治决策的过程,而诸多具体政策意向也从不同方面回应着法国民众广泛关注的现实问题。就法国政治实践的现有危机来看,这种方式会赢得越来越多民众的支持。
针对新冠肺炎疫情在法国引发的社会危机,绿党于2020年5月提出为每一个人提供体面的收入与住房、为青年人提供救济、确保工作中的社会保障与卫生安全、保护弱势群体等主张,[18]较合时宜且精准地回应了在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下法国社会凸显的社会问题与需求,也为该党在第二轮投票中扩大民意支持创造了条件。
三、准确聚焦大中城市选民
绿党的支持者主要来自城市,而且多属于“csp+”阶层,[19]在人口规模越大的城市,绿党的民意支持率越高。“csp+”这个在法国常用于市场营销与经济分析的术语,代表的是最受青睐的社会职业群体,包括企业主、自由职业者、高收入群体(企业管理层、工程师、研究人员),以及高级公务员等,他们是高端产品与服务的主要目标群体。该群体的共性是具有强大的购买力,几乎覆盖到传统的中上阶层和富裕家庭,且大多生活在经济发展较好的大中型城市。
鉴于此,近年来绿党明确把政治动员的主要目标聚焦于大中型城市。在2020年市政选举中,绿党着重在全国所有人口规模超过10万人的42个大城市(在2014年仅覆盖到17个)中加强布局,[20]并针对各地发展的具体议题制定竞选纲领。这种参选策略,不但可以在较小的地域范围内影响到较大比例的人口,而且也能较为集中地聚焦于绿党的支持者,使其倡导的生态议题更容易得到广泛回应。
四、重视同其他政党的广泛合作
“生态政治”作为一个显性议题,同样也受到其他政党的密切关注,目前法国几乎所有政党都明确表示专注生态问题,尤其是社会党和共和国前进党,它们也在各自政策主张中越来越聚焦于“生态转型”。社会党在此次市政选举中呼吁,法国社会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社会、生态与民主危机,为此左翼政党与生态主义者应共同协作,找到与自由主义者和民族主义者不同的替代方案。[21]共和国前进党将“生态转型”问题置于其市政选举政治纲领的首位,提出要在市镇层面落实生态转型政策,使之成为生态发展的典范,并设立“市政环境警察”,担负起环境保护的预警责任,防范对自然环境的污染。
2019年6月,绿党就确立了在2020年市政选举中支持开放式竞选名单的策略,一方面与其他主张“生态政治”的政党和社会力量广泛合作,另一方面与接受该党提出的“十足生态”(franchement écologique)项目的左翼政党合作。[23]与其他政党的竞争性合作,不但为绿党赢得了更多的市政议席,增强了其基层政治基础,而且也使之逐步成为法国左翼阵营中的领导力量。
“绿色浪潮”对法国政治的影响
绿党在2020年市政选举中的政治突破,深刻地改变了法国地方政治格局,也为其在国家层面取得更大突破奠定了基础。“绿色浪潮”给法国政治带来的诸多影响不容忽视。
一是给法国政党政治格局演变带来深刻影响。绿党给法国地方政治格局带来的冲击不可小觑。在市政选举中,多数政党不会平行、均等地在所有市镇布局,但都会重视大中型城市。绿党政治崛起的意义也恰在于此,该党不但成功地在多个大型城市主政,而且受益于同诸多政党的广泛合作,也在其他大中型城市赢得不少议席。可以说,绿党的身影已非常普遍且较为集中地出现在法国大中型城市的政治实践中,从而改变了长久以来以传统左右翼政党为主体的地方政治格局。而且,在总体投票率很低的情况下,绿党赢得大量大中型城市的市政议席,说明其支持者拥有活跃的政治参与意愿,这将为绿党的政治崛起持续增添助力,也将进一步催化法国政党政治力量对比的演变。
二是助推法国政府在多领域落实“生态转型”。绿党在市政选举中的突破性胜利给法国政府造成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作为回应,马克龙于2020年7月初完成政府重组,并在后两年执政计划中增添了浓重的“生态转型”色彩,承诺要让法国实现“绿色转折”。
[5] 同[3]。
[12] 綠党在此次市政选举中的胜利虽然不具有全面优势,却表现出甚有冲击力的历史性突破,尤其是大面积在大中型城市取得大量市政议席,甚至在数个重量级城市赢得执政权,其选举成绩对法国政坛的影响力甚大。所谓“绿色浪潮”一说,形象地表达了绿党迅速的政治崛起。
[24] 如何看待綠党在2020年市政选举中的突破性胜利,对于理解法国政党政治格局演变的走向至关重要。有舆论认为,绿党在法国掀起的是一场“绿色海啸”或“政治海啸”,借以强调它给法国政党政治原有格局带来的强烈冲击,但也有舆论表示,绿党仅仅是吹起“绿色涟漪”,从赢得执政机会的市镇数量、总体得票率等方面,否定绿党的突破性胜利。实际上,这两种说法各有偏颇之处:一方面,绿党的政治崛起并不是破坏性的,虽然冲击了依然处于调整之中的政党政治格局,但更多地表现为一种团结和整合左翼政党的力量;另一方面,仅仅局限于全国范围内主政市镇、总体得票率及席位等绝对数量,没有看到绿党崛起的“突破性”意义,也忽视了赢得大型城市选举在法国政坛的示范性作用。而“绿色浪潮”一说则较为中肯地反映了绿党对法国政局的冲击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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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建筑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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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机械工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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