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出走清华的风波尚未淡出公众视野,北大贺卫方教授同样不满于招生体制的弊端,决定罢招。
据燕赵都市报报道,6月24日,贺卫方教授在网站发出了《关于本人暂停招收硕士生的声明———致北大法学院暨校研究生院负责同志的公开信》,并于26日接受了博客中国网站的采访。贺卫方解释了罢招的两个原因:现行法学研究生入学考试设计存在着相当严重的缺陷,这种撒大网式的考试严重抑制了考试时应有的专业倾向;保送制度存在很大缺陷,已经达到相当不合理的程度,严重影响到招考公平。贺表示,罢招是“已经做了很多很多努力”后无奈的表达方式。
作为中国高等教育发展标杆、代表着中国大学改革方向的双子星座,清华和北大短时间内先后发出教授“抗拒招生体制”的声音,可能表明僵化的研究生招生体制已经到了改革的临界点———自主意识越来越强的教授们,已经不能容忍一个如此僵化、蒙昧的招生体制束缚着自我传道理想的伸张。这种“不服从”隐含的一种价值判断:教授要启人类之蒙昧,必先启教育行政、教育体制之蒙昧———在一个转型的国度里,教育行政之蒙昧不除,启蒙大众也就很难完成。辞职也罢,罢招也罢,都是教授与现行招生体制的一种博弈姿态。
说到教授的责任,很多人立即想到“传道、授业、解惑”的传统界定,认为教授对于社会的责任就是“启蒙大众”,肩负着传授知识文化和传播道德理想的责任,塑造知性人格和公民人格;是知识的积累者,为当代社会发展丰富与积累宝贵的精神财富,为后人超越前人奠定基础和备足后劲等等。
在此基础上,他们还应肩负一种甚至比这些责任更重要的“元责任”———“启教育行政、教育体制之蒙昧”,自下而上地革僵化教育体制的命。
所以将其放到“元责任”的位置上,在于我们特殊的国情:在现有高教系统中,教育行政的主宰色彩还相当浓厚,许多制度还带着鲜明的行政指令色彩,不尊重教育规律,不尊重教授自治,不尊重大学独立。从招生体制到教师考核体制,从考试体制到大学评估,无不打着各种僵化指令的烙印。
确实,教授的本职工作是“传承知识,启蒙大众”,可是,在这样的体制基础上,如何传承?以何启蒙?手被僵化的考核体制束缚着,僵化的招生体制下招不到心仪的学生,“传承与启蒙”大打折扣甚至扭曲了方向———如此,为了“传承与启蒙”的健康,必须先促进体制的变革———清华陈丹青与北大贺卫方的“不合作”之举是“向上启蒙”的一种方式吧。
期待更多的教授能告别做“沉默的羔羊”,告别“私下的抱怨”,站到公共平台上,推动这种“不合作”的启蒙,给既有的教育行政与体制以持续的刺激,敦促其改革。 (作者东方木)